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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子瑜淡然开口:
“事已至此,本王会安排人厚葬二小姐。”
孟玉瓶气得浑身颤抖:
“鲁子瑜,我要的不是厚葬,我要的,是林允一命换一命。”
鲁子瑜的语气带上了不悦:
“孟玉瓶,你该适可而止,孟雪娥如今不是那个如日中天的孟家二小姐了,她如今,是官妓!”
“难道你要用本王救命恩人的命,去换一个贱妓的命吗?”
孟玉瓶在听见“贱妓”两个字的时候,心里猛然一震。
他说她的妹妹是贱妓,那她呢?
是不是在他心里,如果没有他,她如今也是人尽可夫的“贱妓”?
可这句疑问她还没问出口,鲁子瑜就拥着林允离开了。
离开前,他轻飘飘地吩咐:“来人,随王妃厚葬二小姐。”
孟玉瓶望着鲁子瑜的背影,心在那一刻彻底凉下来了。
她逼退了刚刚凌虐过她妹妹的那些下人。
找来了城中手艺最好的匠人,打了上好的金丝楠木棺,安葬了妹妹。
窗外蝉鸣聒噪,夏日的热浪裹挟着背上火辣辣的痛,让她整夜整夜睡不着。
这期间,鲁子瑜来过几次,她都让银杏把他堵在门外了。
他在门外说了许多话,说起他们青梅竹马的那些时光。
最后一次,鲁子瑜隔着门跪下,他说:“玉瓶,我如今全靠军功撑着,你不知我在朝中有多艰难,右派屡屡提及我以军功携恩要挟陛下娶你为妻。
可我不悔,你知道的,我爱你,胜过自己的命。”
她就站在门后,手指也已经放在了门栓上。
可林允派来的人却只用了一句,
“林允姑娘崴了脚,一直喊疼。”
就把他叫走了。
明明他们曾经那样相爱,从前她手指破皮,他都要fanqiang进来给她送伤药。
可如今,她伤得这样重,又失去了唯一的亲人,他却连这扇薄薄的门都不闯。
他们之间明明只隔了一扇门,却好像隔了一辈子那样遥远。
而她曾经那颗爱他至死的心,似乎也随着妹妹的死,被埋葬了。
直到太后寿宴这日,她不得不拖着伤体,强撑着梳妆。
可当她走到府门口时,脚步却猛地顿住。
鲁子瑜已经牵着马等在院中。
他身侧,站着林允。
她一袭素衣,笑意盈盈,那款式在宫宴场合,根本不合规制。
“玉瓶。”
鲁子瑜看见她,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。
“王府践行节俭,只备一骑。”
“我先带允儿去皇宫,你自己走过去。”
孟玉瓶的指尖狠狠一颤,攥紧了衣袖。
从王府到皇宫,要走整整一个时辰。
她张了张嘴,喉咙干涩。
最终,只吐出一个字:
“好。”
她看着鲁子瑜小心翼翼地将林允扶上马。
而后利落翻身,手臂环住林允的腰,将她牢牢护在怀中。
那个动作,和三年前,他第一次带她入宫时,一模一样。
那时他说:
“我的王妃,半点颠簸都不能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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